余鹏鲲：当部分美国科学家萌发去意，我国该不该抛出橄榄枝？

发布时间：2025-04-23　点此：945次

【文/调查者网专栏作者余鹏鲲】

与我国大打关税战的一同，特朗普的“我国举动方案”仍在持续。华人科学家在美国的境况越来越困难，咱们也常常会听到华人科学家归国的音讯，仅3月份就有核物理学家刘畅、闻名数学家林华新、闻名人工智能专家齐国君、微电子科学家孔龙等回国的音讯。

不只华人学者在美国的日子不好过，就连美国自己的科学家，也对特朗普的方针深恶痛绝。

3月31日，约1900名美国科学院、工程院和医学院的院士经过《科学美国人》杂志，以个人身份联合发布了一封名为求救、实为对立的揭露信，责备特朗普近期的方针正在炸毁美国科学事业。

美国院士数量比较我国国内要多得多，以上三院共有8000余人，因而参与联名对立的院士人数已挨近总数的1/4，具有适当的代表性和威望性。

揭露信正文部分

依据国际闻名科学期刊《天然》杂志此前针对美国科研人员的一项查询显现，约75%的受访者考虑脱离美国。关于美国科学家的迁居倾向，国际各国已有许多组织自动示好，期望引入优秀人才。

众所周知，意大利曾是文艺复兴时期国际科学研讨的中心，诞生了伽利略、达芬奇等大师。而英国在17世纪中期后发先至，成为新的中心，这种位置上的改变被以为和天主教会的镇压休戚相关。

二战前后，德国政府对犹太人的虐待以及科研投入缺少，也让大批科学家奔赴美国，然后促进美国在战后成为新的国际科学中心。现在特朗普的方针让不少美国科学家考虑脱离，因而在我国高校圈和自媒体都有人大声疾呼：要抓住机会招引科学家来我国作业，推进国际科学中心搬运到我国。

美国科学家的困扰

依照美国对立院士的说法，特朗普存在四项罪名：削减研讨经费、辞退数千名科学家、阻止大众了解科学数据、依据认识形态阻止研讨独立性。

在大部分国家，直接拿走高校的经费都会引起言论的批判。因而，特朗普削减美国高校开支没有一个揭露的方案，并且往往借由其他名义进行。

其间最合理的理由是实行竞选许诺，依照《科学美国人》的说法，经过马斯克领导的政府功率部，特朗普政府已吊销数十亿支撑气候变化、公共卫生及其他范畴研讨的拨款。这儿的其他范畴首要是新能源、芯片和国际交流。

此外，特朗普就任后，颠覆性的方针层出不穷，并且朝令夕改、政出多门，有我国网民戏称这便是美国版的“百日维新”。这些方案既杂又难，导致华盛顿的联邦政府常常堕入紊乱和中止，许多拨款天然就推迟了，现在已有数千项与科学研讨相关的拨款堕入阻滞。

从2023年10月开端，美国大学的学生屡次招集支援巴勒斯坦的聚会。因为加沙问题背面的民族矛盾十分尖利，这些行为天然遭致犹太裔和支撑以色列的学生的敌视和抵抗。跟着抵触晋级，部分亲巴勒斯坦学生进一步将对立、乃至谩骂方针延伸到以色列和犹太人，乃至有一些规划不大的武力抵触。

2023年哈佛大学一次支援巴勒斯坦的聚会

特朗普中选后方案在中东问题上采纳支撑以色列的情绪，所以借题发挥，将这些对立活动定性为反犹太主义。1月29日，特朗普签署一项行政命令，要求司法部“马上举动”，冲击“席卷我国街头的反犹太主义”，并许诺驱赶参与过亲巴勒斯坦对立活动的非美国公民。

特朗普责备高校经过灌注不符合传统的种族和性别认识，煽动学生对立美国。削减高校开支时，冲击反犹太主义又成为特朗普的东西。

美国政府现已对近100所大学建议了反犹太主义查询，并或许进一步扩展。哥伦比亚大学不幸首战之地，包含教育部长在内的检查团队吊销了对哥伦比亚大学4亿美元的拨款，并要挟称，如不整改，将最高吊销50亿美元的拨款。

3月，哥伦比亚大学服软，承受了政府提出的全部要求，包含修正学生纪律法令等等。其间冲击最大的是答应对该校的中东研讨系进行检查，并采纳惩戒办法。有音讯称，该系现在处于被“学术接收”的状况，未来不扫除该系遭全体或部分吊销。

“学术接收”是经过行政力气掠夺教授办理的权力，以使失范异常的教育组织康复正常或封闭的十分规手法。美国自麦卡锡运动后未曾采用过该办法，因而路透社评论称“闻所未闻”。

此外，因为政府功率部发现了一些“不精简的现象”，美国政府吊销了美国国际开发署和国防部决议的拨款，并吊销了美国国立卫生研讨院（NIH）的数百笔拨款。

总归，拨款的削减是美国科学家和特朗普之间的首要矛盾，是虽然各样讳饰，但无可辩驳的实践。为了对立削减资金，从3月初开端，美国科学家就屡次在重要留念修建邻近建议“坚持科学”的对立聚会。

林肯留念堂邻近的一次“坚持科学”对立

其他对立内容中，所谓“辞退科学家”，正是削减拨款的直接结果。招生所需的项目被裁，形成导师无法接收新的学生。别的，大学不知道最终能取得多少拨款，往往只能削减招聘新的教师。

至于“阻止大众了解科学数据”以及“依据认识形态阻止研讨独立性”除削减经费的部格外无从证明，更多的是一种个人体会。

特朗普方针的影响有多大

前面说到，在顶尖科学家揭露联名对立之前，美国高校圈已屡次组织“坚持科学”的对立活动。但正如许多相片所展现的那样，相关活动参与人数有限，社会影响力也一般。

呈现这种现象，首要在于这些活动缺少社会基础。特朗普的“逆全球化”思维和“关税战”理论在美国现已家喻户晓。美国民众选出这样的总统，便是要变革现有的国际和国内次序，因而特朗普行事不计结果，位置却仍然整体安定。

4月2日，特朗普宣告对近100个国家和地区征收史无前例的高关税，在全球引发剧烈的金融冲击和数十国的激烈反弹。在不少美国人看来，这便是性命攸关的奋斗，是美国一国对国际首要工业国家的奋斗。

十分时期天然采纳十分办法，比较其他支出，高校的开支不只短期内难以发生收益，并且数额巨大，天然要优先节省。因而，“坚持科学”的对立活动不只缺少社会人士参与，乃至连高校圈都呼应有限。

加之特朗普以冲击反犹太主义为托言整肃了一批高校，许多学者都惧怕成为“出头鸟”，暂时持张望情绪。

大学的情绪阅历了一个先软后硬的进程。哥伦比亚大学的情绪相对比较软，因为是最早吊销拨款的，加上特朗普亲身干预和指挥，校园中心办理团队好像被严峻的指控吓到了，所以就屈从了——究竟种族轻视、支撑恐怖组织、煽动学生对立美国，这哪里像总统批判自己国内高校的话。

哥伦比亚大学学生工会对立校园向特朗普屈从

进入三月中旬之后，一方面特朗普的重心现已搬运到“关税战”方面，另一方面或许咱们看到单纯退让是没有好结果的，所以之后遭到冲击的大学比较硬气。

普林斯顿大校园长艾斯格鲁伯表明：“咱们冲击反犹太主义和全部方法的轻视，并且乐意在此问题上与政府协作”，随后又话锋一转，“普林斯顿还将相同活跃保卫学术自在和本校的合理权力”。

3月19日，艾斯格鲁伯还在《大西洋月刊》上发文对立特朗普，将其对哥伦比亚大学的冲击称为“数十年来美国大学的最大要挟”，并呼吁大学领导人不要屈从，要坚持用诉讼维护自己。就在发文前，美国能源部宣告暂停为普林斯顿大学供给资金。

美国大学作业的逻辑与我国稍有不同，教师跟校园的联系更相似于合伙人。假如不进行授课等公共服务，永久职位例如教授也只能拿到保底薪酬，而讲师等暂时职位则拿不到薪酬。无论是永久职位仍是暂时职位，想要运用校园的途径招生，有必要先拿到资金赞助，并向校园付出实验室费用，实验和研讨的费用也要从这儿面出。

因而，只想做科研不想教育的教师受影响最大。宾夕法尼亚大学斯普林曼的阅历最极点。作为青年学术“卷王”，他总共拿到五个较大的国家项目赞助，2月份接到告诉，其间4个被吊销，而现在最终一个来自国防部的赞助项目也被吊销。在承受学术期刊隶属通讯社《天然·新闻》采访时，他表明自己的学术抱负很或许因而幻灭。

斯普林曼很或许是研讨美国视角下的海外文明，经过研讨协助美国增进对其他国家及文明的了解，因而收到了国防部和美国国际开发署等许多途径的赞助，但近期因为各种因素被延迟或吊销。这一研讨范畴的教师，现在较为遍及地碰到了相似遭受。

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归于永久职位较少的私立大学，出于对财政状况短期内好转的失望，决议裁人2200人，是现在少量确认经过裁人渡过难关的大学。而其他高校更为遍及的做法，是冻住招聘或招生。

现在美国已有包含北卡罗来纳州立大学在内的十几所州立大学冻住了招聘，削减招生的规模则更大，哈佛大学格里芬艺术研讨生院已回绝了全部报考的研讨生，马萨诸塞州立大学医学院有一个方向本年没有接收博士生。

此外，还有数量更多的校园，比如加州大学圣地亚哥分校宣告或许削减学生的补助或奖学金。

跨性别科学作业者以及美国高校中的少量族裔也遭到影响，往后美国高校的档案性别一栏只能填男或女，教师的毛遂自荐中也不得触及相关内容；一同，触及这些方面的国际交流和研讨的赞助，根本都被裁减了。

因为当下美国社会疯狂的“准战役”气氛，虽然这些方针没有直接针对少量族裔，但仍引发了惊骇和忧虑。近期，计算机安全范畴的闻名华裔学者王晓峰及其妻子，一同遭印第安纳大学火速辞退并抹除相关档案资料。随后，FBI对其两处住所进行搜寻，在搜寻前后两人一度失联。

王晓峰配偶的律师表明，他们现在安全，没有被捕。但王晓峰配偶回绝承受采访，也不回应亲戚朋友的关心，仍是让整件事显得比较失常。这也让美国高校的华裔教师、乃至美国计算机安全范畴的学者感到困惑和惊惧。因为特朗普政府对大学的“整肃”有适当一部分是不揭露的，未来这样的猜想或实践，估计将变得愈加遍及。

招引科学家来华是否必要？

因为特朗普的胡作非为，的确让不少美国科学家考虑脱离，其间包含不少华裔。此次联名对立的院士中就有张峰、庄小威等华人院士。

不过，仔细分析特朗普方针的实践影响，以及遭到较大冲击的科研人群，不难发现其间存在不同状况。虽然有部分人萌发去意，但其间有多少人诚心乐意来华作业，是否值得咱们动用名贵的外汇去挖人，恐怕需求耐性调查。

首要，现在真实想走的集体，首要是严厉的环保主义者、跨性别研讨者以及自我定位为国际公民的自在派；假如就整体研讨水平来看，这个集体并不十分出色。

而这部分人身上，有一些一起特色或者说“刻板形象”，需求办理者充沛考虑照料其特性。关于想要延揽他们的组织或高校来说，必然要有高明的手腕和齐备的预案，防止优厚条件引入的科研人员没能推进校园开展，乃至反而影响名誉。

其次，大规划人才引入有必要考究机遇。17世纪意大利科研转入低谷，二战前后德国科学家四处曲折，布景都是所在国政府采纳了决绝的方针，导致受虐待的科学家不只几乎没有退路，乃至人身安全也没有保证。这样的状况下，引入的学者往往都像本国人才相同服务于接收国，重金引入的方针也能取得不错的性价比。

伽利略在宗教裁判所

特朗普的近期方针虽然影响很大，但还不至于伤筋动骨。所谓脱离的表述，某种程度上也是学者的一种打听和博弈战略。现在若盲目乐观地抛出橄榄枝，或许只会有利了“学术留鸟”——只想一年内短期待在新的作业地，一同又能从研讨组织拿到补助和收入。

进入新世纪以来，我国高级教育大昌盛发明了数以百万计的高校教师岗位。各个高校为了跟上开展，都可谓爱才如命，而激增的很多名额也让本乡实力对引入人才的掣肘大为削减。而关于乐意在他国作业的科学家而言，无论是职位待遇仍是资金支撑，都很难找到比我国高校更好的挑选了。

以国内某闻名高校为例，依照顶尖学者、出色学者、高档拜访教授和优秀青年学者四个类别，常态化延揽国际人才，涵盖了兼职全职、年纪巨细、水平高低一级全部重要方针。

关于顶尖学者，清华能够直接给予校园的最高荣誉讲席教授，并在薪酬、福利上采纳“一人一议”的方法，上不封顶。关于顶尖学者和出色学者，校园还会依据实践需求供给一大笔经费，供其投身新的研讨方向。除此之外，在团队建造、住宅和子女入学方面，也有诱人的组织。并且在顶尖期刊论文、职称、诺贝尔奖等方针上也没有设置刚性要求，只需具有“国际学术领导力”，可谓形形色色。

我国高校、科研组织的人才引入方针，在全球学术界都备受重视。但咱们的初衷应该是吸引到真实有意来华作业的人才，关于坚持张望、反复无常，即使来了也难以长时间投入的人士，恐怕并非咱们的方针。

当然，打铁还需本身硬，国际顶尖学者并没有点铁成金的手指，也没有神笔马良的画笔。假如高校本身的学科建造不行厚实，纵使高价“买来”几位顶尖科学家，恐怕效果也是极端有限的。此外，针对学术标准和奖惩制度的严厉化、高级教育经费运用效益、学术经费的分配运用，以及防止高校的急于求成、“摘桃子”心态等问题，需求从上至下的顶层规划和自下而上的自我标准。

此外，关于现已引入的人才，高校和科研组织也应该供给杰出的作业环境和开展空间，鼓舞其活跃参与教育和科研作业，发挥其专业优势和立异才能。经过树立杰出的激励机制和点评系统，能够激起人才的活跃性和发明力，为校园和科研组织的开展注入新的生机。

人才引入是一个杂乱而长时间的进程，需求高校和科研组织耐性、详尽地进行规划和施行。只要真实招引到有志于来华作业、具有立异才能和国际视界的人才，才能为我国的科研和教育事业注入新的动力。从现在国内高校引入的状况来看，仍是比较慎重和务实的。

实践上，严重科研成果有或许来自威望学者和大团队，但更有或许来自青年学者和小团队。在2021中关村论坛上，诺贝尔奖得主迈克尔·莱维特就表达了这样的观念“咱们需求小的团队，大约5个人左右的小团队，那些十分巨大的科学家不会作业在20个人的团队”，“咱们现在的老年人太多了……应该给年轻人更多独立性”。

对咱们来说，一直秉持“形形色色降人才”的容纳情绪，海纳百川，为我所用；但一同，也要脱节盲目寻求海外人才或是执着于仿制美国的前史，简略地以为经过收留“逃亡”学者成为国际科学中心。且不说国际科学中心四次搬运的理论本是一些假说，即使这种说法建立，也至少有两次搬运与引入他国人才联系不大。

国际科学中心搬运理论

马克思说：“社会上一旦有技能的需求，这种需求就会比十所大学更能把科学面向行进”。现在我国的迅猛开展，到处都蕴含着对科技打破的激烈巴望；咱们真实需求的，是完全激起本乡人才的汹涌生机，让立异的源泉充沛涌流。

现在全球经济震动加重，特朗普一边经过史无前例的关税削减逆差，一边精简非必要开支增强美国“金融作战”的才能，这是一头预备吃人的“野兽”。咱们也应该做好自卫反击的预备。虽然曩昔几年我国经济面对许多难题，但国家财政倾力保证高级教育投入，每一块经费都来之不易，更应克勤克俭。教育投入是为了未来，若不能赢下现在，何谓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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